单箸

FARSIDE-立夏·蛙始鸣 15【现代篇】

　　15

　　

　　爷孙两人走在下山的路上，系统那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，将整座山暂时封闭，不允许游客进入,以免惊扰到特性不一的使者们。

　　

　　没有了三三两两的游客，这座山安静得可怕。

　　不，不只是这样，原本居住在这座山上的各种生物也集体噤声，飞鸟热闹的鸣啼荡然无存，虫豸悄然隐没，只剩下山中的死寂，如同只有这片特殊的地域进入了不合时宜的蛰眠。

　　

　　“叶，现在可以说了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啊？”叶还在发呆，听到爷爷这么说，反射性地“啊”了一声，随后才接上话，“爷爷你真厉害，我还担心你真的和好统一战线了呢。”

　　亏他还着急了一下，心想要是谁都不站在自己这边的话，到底要怎么办才好。虽然还有那家伙在，但那家伙目前都没有露面的意思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
　　

　　“哼。”那个目无尊长的小鬼，看似成熟，实际上终究是小孩心性，某些地方和当初的四岁幼儿无异，就算经过一整年的洗练，也不证明他的心智能和外貌等同，“如果你是那种不计后果的人，我的确要和好统一战线。”

　　

　　叶的口头禅是“船到桥头自然直”，但不代表这个人就真的毫无计划性，可以说正好与之相反，看似凡事不沾身的人，才是最有大局观的那个。

　　

　　再怎么也是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孩，叶明很早就知道他和同龄小孩不同的一面。

　　至少比起无心旁人的好而言，叶更能明辨是非。好更接近某种无差别攻击的武器，他的眼中只有叶的安危，除此之外只能用漠然来形容。

　　

　　不计后果啊，他已经没有不计后果的资本了，叶很无奈：“爷爷你说过，黄泉之穴以前是巫者之窟吧，如果我们进去会到哪里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之前说过，通灵人进去也很危险，进去之后是完全的黑暗。最先会被剥夺实力的，之后是五感，失去一切防御，剩下的只有灵魂，你所体验的将会是‘死’本身。”叶明的话很严肃，当年黄泉之穴还没有被封闭的时候，每个麻仓家的继承人都必须经历这一道修验。

　　可以的话，他并不想经历第二次。

　　

　　没有比赤裸裸的人类灵魂更脆弱、更容易受到伤害的东西，这是每个通灵人都明白的道理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就是‘死’……”叶喃喃自语。

　　

　　死是唯一会让他和好分开的事。

　　他所惧怕的死亡，实质不过是惧怕分离。好不容易到手的重逢，为什么神明一个念头就可以轻易撤回。

　　然而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不讲道理。好被带去月背是这样，那个乱七八糟的赌约是这样，现在也是这样……　

　　

　　“灵魂的死和肉体的死不同，过去也出现过进入黄泉之穴发疯的人，那就是灵魂死亡，但肉体还存活的例子。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
　　从修验堂出来不需要太久就能走到游客专用的步行道，不会十分陡峭，景致开阔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想试试看，能不能见到冥府的人。”

　　

　　叶很轻易地做出惊人的发言。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叶！”叶明手一抖，烟杆差点从他手中滑落。

　　一小撮烟灰飘落到地面，还好没有带上火星，否则一不小心燎烧了森林，不是开玩笑的。叶明稳住心神，干脆把烟斗的余烬倒入烟灰袋中，让它们自行熄灭。

　　一番处理之后，将火灾防范于未然，对叶这边，叶明也得做点工作。

　　

　　“普通人就算进去，也不会真的到黄泉去。”晓之以理，叶明希望能让叶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。

　　

　　“如果跟着泰山府君的座下进去呢，如果——是我呢？”说不定是生死攸关的大事，叶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露出了坚定的笑容。

　　

　　叶知道，他一点都不普通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凭才知道的东西，就推出这个可能性了？”叶明彻底没了脾气，这小孩的脑筋太活络，还以为好想不到这层就没事了，没想到还是被叶抢先一步。

　　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像谁。

　　

　　“算是吧。”不过叶不信老人完全没有把话题朝这边牵引，“不过爷爷也是共犯，还说不告诉家主以外的人。”

　　

　　结果把关键信息倒豆子似的讲解的明明白白，还当着好的面。

　　

　　也多亏这种做法，才让好完全放下戒备，比遮遮掩掩引人怀疑聪明太多。

　　

　　“瞎说什么。”叶明不太同意，他是试探孙子有没有多余的想法，谁知道还真的被他猜中了。

　　于是在没有提前商讨的情况下，叶明若无其事地帮叶铺好台阶。已有的苗头，根据叶的想法，叶明会选择像烟头那样掐灭，或者……推波助澜。

　　

　　“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秃得厉害，聪明绝顶呢。”叶认真地吹嘘起自己的爷爷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最近可是用了生发水，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。”叶明摸着自己的头顶，有三分得意，对这种联络感情式交锋习以为常，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　　

　　两爷孙就这么一唱一和继续下山，室内池已经跃然眼前，他们位于海拔600多米的地方，面前的风景已经开始截然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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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的情况好多了！复活！

接着依旧是补充，以及，不要在林区吸烟，不要随便使用明火，放火烧山，牢底坐穿！